You'd better turn down the volume 最好把音量收細
勞麗麗個展
18 December 2021 - 12 February 2022
務農時,時間就成了不用除草與噴灑農藥的代價,我們老是蹲著除草,默默地拔走無止境擴張蔓延的野草,有一句沒一句的答話。還以為走近大自然聽到的都是天籟,對的,鳥兒在歌唱,但毗鄰的農婦卻總是模擬鳥語高聲驅趕。
農田附近有一休閒農莊,給人假日享受田園風味,那是有機士多啤梨園、格仔田、燒烤跟卡拉OK 的複合式。田野間,不同年代的流行曲縈繞不散,哪個時候才會唱起我們那幾首歌?那幾首僅給我唱的歌。(最好把音量收細,那種歌詞只有同伴才懂。)
在約十年前,眼前的荒野被溫柔開墾,成了不太井然有序的農地。
咔嗒、咔嗒、咔嗒,據說是根部細胞壁破裂的聲音,原來只要把耳朵貼近地面便聽到耳邊細語,縱使音量微細得過份。
對於一直保持緘默的植物,我們由好奇、疑惑走向處之泰然的失語狀態。
「你嘗試中立,讓一切作出最平淡無奇的賭注,卻又不經意地喚起眼前空氣間的微物,在一呼一吸的節奏下驅使聚合融化、破碎分離。
我不特別喜歡賭博,但當經歷數個回合,誰也不能幸免,變作心存僥倖的賭徒。」——《冷火,單頻錄像,2019-2020,勞麗麗》
在半農半X的生活實踐中,深掘自然中的暗示,耕作對人的賦權,讓劇烈的變化發生在一切靜默重複的動作之中,那些看似寂靜平緩的景象裡,相互牽引的效應隱藏在輪廓下,發出細碎疊加的呢喃。
以發酵為暗示,微生物作用下蘊含的未知與危險、多變與興奮,隱喻著不同物質與人和空間之間的關係,在發酵的瓶內以及瓶外的人、環境與社會,共處在相同的躁動與未知中,過程裡多方各自介入、相互影響,使群體和個人的定位在流動中各有轉換。
以自然作為依存,在非語言的溝通與嘗試理解的過程中,讓思想遊走在環境的律動裡,使意識在田野的主客體間流動、交換,於幽靜間相互敘事,生命成為想象擴張的場域,主觀投射的界線因此難以辨別。
在植物錯綜複雜的根裡、埋在細碎的砂石之中,暗地裡醞釀思緒,以景致與人的複音,對保持緘默的客體進行臆測,揭示壓抑已久,又蠢蠢欲動的慾望與執念。